“对不起！”

老爹打开了带进来的东西，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，削了皮之后塞进了他的手里。

陈泽并没有放进口中，反而平静的说道：“昨天晚上，来了一个男人，穿着西装，在窗户外面一直盯着我！”

“跟我打伤的那个女孩，长得很像！”

或许是因为陈泽是精神病的缘故，年纪又不大，哪怕报警了，也无法处。

所以对方并没有选择报警，反而是用钱收买了精神病院的医生，只是众人没有想到，陈泽没有出事，反而是医生当天晚上死了。

听到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，跟被打伤的女孩有几分相似，还来到了医院……

并且当天晚上，就有一个医生因此而死亡。

无比了解自己儿子性格的陈友正，似乎明白了什么，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眼中又闪过一缕挣扎，可始终握着拳头，没有吭声。

看着面前的儿子，最终他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。

他不想害了陈泽，相比于曾经的儿子，现在的陈泽已经改变了许多。

起码没有动不动，就情绪失控。

也正因为这四年的变化，让他们对这个儿子，重新产生了希望，说不定有一天就真的治好了。

可要是释放了儿子的天性，鬼知道会发生什么？

昔日所发生的种种，都犹如梦魇一般，悬停在他们的头上。

“你妹妹的事情，你不用管了，爸爸会有自己的处方式！”

陈泽没有吭声。

没说答应，也没说不答应，只是低垂着头。

把整张脸都埋进了阴影当中，似乎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。

“阿泽，唉。”

陈友正再次发出一声叹息。

神情更加的颓然了。

发现身为一家之主，他居然什么都改变不了。

一种深深的无力感，把他的脊梁骨都抽走了。

那张苍老的脸上，显得格外彷徨，无助。

“如果，我是说如果，老爹……你处不了，过来把我接出去！”

“什，什么？”陈有正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把自己的儿子接出去？

他是什么意思？

近乎狂躁的精神病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一旦释放自己的天性，后果将无法预料。

也等于变相的毁掉了自己的儿子。

到时候再想要把他治愈，恐怕就不可能了。

“我知道，我都知道，你想帮爸爸，也想帮你的妹妹，但我不能把你给毁掉。”

老爹又在病房里面，足足陪了他半天的时间。

父子两人聊了很多。

今天陈泽的情绪格外的稳定，根本就不像是精神病人，反而像是正在读高中的孩子。

这一切。

不过是陈泽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罢了。
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那种近乎变态的人格，也会考虑自己老爹的感受。

会担心自己妹妹，因为他的狂躁，再也不过来了。

目送老爹的离开。

陈泽那张一直埋在阴影里的脸，终于露了出来。

本该平静的面。

逐渐变得扭曲，似乎有一种叫做魔鬼的东西，被彻底释放了出来。

“你老爹已经没法处了，不是吗？”

“他都这个年纪了，对方有权有势，你老爹去了也只是送死！”

“他能拿五十万在病院里面买你的命，就能拿一百万一千万，让你家破人亡，让你躺在医院里的妹妹，生不如死！”

“想想你妹妹现在的情况，以后他还能来看你吗？”

心里面的声音。

如同恶魔的蛊惑，一点点击溃陈泽的心防线。

他死死的盯着外面，一直从中午，到了傍晚，如同木桩，哪怕护士问了也不吭声。

直至天色彻底黯淡下来。

他看向身后的被子，将杂物塞入其中。